“……”

沉默——

夏虫也为我沉默。

沉默是今晚的康桥。

在这句话脱口而出的那一瞬间,殷澜恨不得一巴掌抽死自己!

这破嘴现在真的是什么都敢往外倒腾啊……

然而看着她一张脸红透的模样,祁烨廷却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松弛。

这场突如其来的意外将两人困在这方狭小的空间,身体无限接近,连呼吸都彼此可闻,在这里,他们好像短暂地忘记了以前的事情,能像普通朋友一样——

没错,就是普通朋友。

现在即使能用一个普通朋友的身份和她相处,他也心满意足了。

唇边不自觉地勾起一抹弧度,然而下一秒,他就听见殷澜带了那么点儿试探性的语气,问道:“如果实在难受的话……你要不,自行解决一下?”

祁烨廷:“?”

他几乎都气笑了:“你说什么?”

殷澜还以为是自己没有表达清楚,很贴心地解释道:“我可以转过去不看……或者出去回避一下也行。”

虽然当时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,可毕竟这东西是被自己撩拨起来的,她觉得自己多少也得负点儿责任。

而且她也记得,他时间是挺长的……

祁烨廷:“…………”

“不用。”

沉默了半晌,他才咬牙切齿地开口,“再等等就好。”

“……行吧。”

既然他拒绝了,殷澜也只能无奈作罢,只是一直这么挺着也不是事儿啊……

隔间本来空间就小,好几次都戳到她了……

也幸好祁烨廷现在不知道她的心中所想,否则这时间还得再拉长一点儿!

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,期间卫生间来过好几次人,都是匆匆来匆匆走,倒也没发现最里面的隔间里竟然藏了一个男人。

不知道过了多久,殷澜才听见祁烨廷突然哑声道:“我们走吧。”

殷澜下意识地往下看了一眼:“好了?”

祁烨廷本就是用了极大的意志力才克制住了这种最原始的冲动,然而被她这么看了一眼,刚刚的努力险些全白费。

他无奈地后退了一步:“……别看了。”

“我真没看!”

殷澜主打一个真诚,目光落到男人的胸口处,她眉心突然一皱,“衣服可以自己穿好吗?”

他的衬衫还维持着刚刚处理伤口时的样子,显然是不能就这么出去的。

即将脱口而出的“可以”两个字在嘴里绕了两个弯,最终变成了略带为难的“有点儿困难”。

祁烨廷低垂着眼皮,只稍稍动了一下胳膊,面上便露出了几分隐忍的痛色。

殷澜没有多想:“算了,我来吧。”

她小心翼翼地将衬衫扶正,尽量避免扯到包扎好的伤口。

纯白的布料缓慢往上,在即将遮盖住那还没消散的牙印时,殷澜动作一顿,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接下来的动作。

扣子被一颗颗系上,光线过于昏暗,为了看的更加清楚些,她不自觉更加靠近。

然而这无意间的动作对祁烨廷来说,却又成为了另一种煎熬。

温热的呼吸想轻柔的羽毛,一下又一下轻轻搔在胸口处,扣扣子的时候,那微凉的指尖又不可避免地轻轻扫过皮肤。

他低头,恰好能看到她的发顶,往下,柔软的长发微微遮住了脸颊,浓密的睫毛低垂下来,投下一片暗色,脸上满是认真的神色。

这一幕似曾相识。

四年前的无数个清晨,阳光穿透落地窗,落到略显凌乱的床榻上,房间宽敞明亮,殷澜好像就是这样,坐在床边贴心地替他系好扣子,打好领带,眉眼间满满盛着温柔。

眼前的景象和无数碎片重合,回忆在此刻猝不及防地组装成一柄重锤,毫不留情地击在了心脏上!

难言的疼痛顺着四肢百骸蔓延开来,呼吸一窒,祁烨廷在此刻猛然红了眼眶。

“呼。”

衬衫总算是穿好了。

殷澜吐了口气,正欲伸手拿西装外套的时候,却听见头顶上方突然传来男人沙哑到不成样子的声音:“殷澜。”

“如果……”

“四年前没有夏黎音,没有发生绑架案,我没有抛下你……那是不是现在一切,都会完全不一样?”

殷澜身形倏地一僵。

沉默像一层密闭地膜,一层一层将两人紧紧包裹。

每沉默一秒,这层膜便加厚一分。

良久,殷澜才深吸一口气,用尽量平稳的语气道:“祁烨廷,你清醒一点。”

“我们从开始就是一个错误,如果没有夏黎音,或许我们根本都不会开始,就算我们在一起了,那也只能是我居心不良,把你当作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