佳期手中的铲子忽然就挥不动了。

而沈青城在看见站在开放式厨房里的佳期的一瞬间,身体僵住,眸色凝住,仿佛连呼吸也绷住了。

那一刻,佳期忽然就知道他怎么了。

他一定是突然从梦中惊醒过来,却发现她不在身边,于是瞬间仿佛陷入了从前的噩梦之中——每一次梦见她,和她温存亲热之后,早上醒来,却永远只能面对空荡冰冷的屋子。

佳期身体也僵住了。两个人一个站在房间门口,一个站在厨房里,彼此凝视,却都久久不动。

沈青城不能动,也不敢动。

从前的经历实在是太过深刻,每一次从梦中醒来,那些巨大的冰凉与空寂一遍又一遍地侵蚀着他,那样的痛,连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承受下来的,而今再度经历,却是更痛。

可是她却奇迹般地还在,没有消失,她站在这个冰凉的空间里,静静地与他对视。

沈青城不敢动,因为害怕自己一动,眼前的那个她就会消失不见了。

他身体愈发僵直得厉害,佳期却一点点地清醒了过来。

他脸色那样苍白,眼神中的仓皇依旧明显,一点也不像平常那个沈青城,可是眼前的这个沈青

城,却是她最心疼的模样。

她不知道过去的那些年,他究竟有多少次是这样子醒来,又是这样子冲出屋子寻找她的存在,她唯一知道的就是,她很庆幸此时此刻,自己就是站在这个屋子里。

她一点点回过神来,关上炉火,放下锅铲,随后一步步地向他走去。

而她每走近一步,沈青城的脸色就暗沉一分,那是恐惧,是不确定,是满心惊惶。

而佳期就那样走到他面前,踮起脚尖,伸出手来勾住了他的脖子,微笑起来。

“沈先生,早上好。”她轻声说,“早餐想吃什么?”

沈青城的脸色一瞬间就暗沉到了极致,而佳期还没来得及看到他恢复常态,已经被他一把重重揉入怀中,那几乎就要将她揉碎的力道,她却硬生生地都承受了下来。

“青城哥哥。”她依旧微笑着,“我在这里。从今往后,我会一直都在的。”

沈青城的手扣到她的后脑上,用力压向自己,随即又低了头碰她,嗅她,吻她,过了很久,仿佛才终于确定她是真的在,却又忍不住张开口,在她脖子上用力咬了下来。

“啊!”佳期着实被他咬疼了,忍不住痛呼了一声。

青城闻声,凝滞了片刻,才又迅速松开她,抬起了头。

佳期捂着自己的脖子,有些委屈地抬头看他。

沈青城与她对视着,眸光暗沉,不见涟漪。

佳期被他这样的视线看着,到底还是没有多说什么,顿了一会儿便又恢复了常态,微笑着开口:“那么沈先生,早餐到底想吃什么?欢迎点单哦!”

“吃什么都行?”沈青城终于开口,声音较平日喑哑许多。

“对啊!”佳期认真地点头回答。

下一刻,天旋地转!

“啊——”佳期再度惊叫出声,却是被沈青城打横抱了起来!她立刻察觉到沈青城的意图,不由得全身一软,伸出手来抱住他的脖子,“还没有吃早餐呢——”

沈青城一语不发,抱着她转身就重新回到了卧室。

在公寓的第一周时间,两个人除了偶尔下楼吃饭买东西,便再也没有去过别的地方。起初多数时间都是待在卧室,后来便逐渐混乱起来,客厅、卫生间甚至厨房都成了两个人的战场,这间不大的公寓里,几乎每个地方都成为欢爱的场地。

在这些由沈青城主导的欢爱中,佳期没有任何的抗拒,既然要陪他覆盖过去的记忆,

那就让这个从前充满黑暗的地方到处都留下两个人恩爱的身影,那是属于他和她之间共同的回忆。

一周之后,沈青城似乎才终于有所适应。

在此之前,经历过那天早上梦中惊醒不见佳期的事件之后,他好几次睡着都会突然惊醒,每一次惊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她,直到看见她就在自己身边,伸出手来抱住她才会逐渐平静下来。

经过那一周的极致痴缠,他依旧会在梦中惊醒,可是惊醒过后,他渐渐地不再那么惊慌失措,因为知道她在,知道她一定会在,他一伸手肯定就能抱住她,他和她之间,终于已经走过那几年。

后来,佳期又陪他回了以前的学校,去了他曾经走过的这个城市的每个地方。

在这座他曾经生活了四年的城市,他们待了一个月的时间,那一个月里,沈青城什么都没做,唯一做的就是每天跟她待在一起。

见证了他以往忙碌的佳期却有些不踏实起来,尤其是在得知两个人接下来还要去纽约之后——

“为什么你最近会这么闲?”坐在候机室里,佳期忍不住问,“我们已经出来一个多月了,你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