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宜朗连忙招呼老杨上了车。

车子重新启动,沈青城忽然又道:“把音乐打开,大声一点。”

老杨连忙照办。

车内顿时就盈满音乐声,是一首低沉缓缓的英文歌,醇厚的女声独自吟唱。

车外轰隆的雷声似乎就这样被隔绝了,而深埋在沈青城怀中的佳期似乎也察觉到了,渐渐地没有再发抖。

可是她却没有动,也不想起来。

雷电实在太过可怕,而此刻她靠着的这个胸膛温热宽厚,她一时间什么都想不到,只想就这样靠着他,好让自己感觉到安全。

她温热的呼吸穿透过衬衣,隐约喷薄在他的胸口,沈青城抚着她的后脑,久久没有动。

夜色深沉,人事不知的佳期躺在一张黑色的大床之上,被暖融昏暗的灯光照射着,熟睡正酣。

而大床所在的房间外,沈青城坐在沙发里,静静地喝完了一杯伏特加,这才起身,缓缓走进了卧室。

佳期陷在黑色大床之中,看起来苍白而瘦弱。

沈青城的心忽然就拧了一下,随后他缓缓在床边坐下,低头轻轻抚上了她的脸。

佳期自然没有任何

回应,可是沈青城却保持着这样的动作,始终眸色沉沉地看着她,最终,却还是忍不住低下头来,轻轻印上了她的唇。

他说过,她躲不起。是天意,也是他的执意。

九年。她欠他的,不仅是时间。

……

一夜醉卧,第二天早上佳期醒来的时候除了觉得头痛,还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。

她缓缓睁开眼睛,眼前是一间全然陌生的卧室,陌生的窗户朝向、窗帘颜色以及房间色调,看起来像是酒店的房间,似曾相识的风格。

佳期心头“咚”地一声,下一刻,她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,拉开被子低头看了看自己,还好,身上还穿着昨晚上那条裙子。

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,可是却又似乎不该只有她一个人。

床边的沙发椅上那件西装外套和蓝色领带清晰地告诉着她,这房间里应该还有一个男人。

男人?一瞬间,佳期的脑子里忽然就出现了沈青城的身影,随后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了一些昨天晚上的情形。

她想起自己昨天晚上被抽中,跟沈青城跳了一支舞。可是她明明没有报名,那个司仪是怎么抽中她的名字的?而且她根本不会跳舞,

又是怎么跟沈青城将那支舞跳下来的?

后来,她好像不知怎么就跟着沈青城离开了那家酒店,再后来她上了他的车,可是一切都是迷茫而混乱的,至于自己现在为什么会在这个酒店房间里,佳期更是完全想不起来!

她有些头痛地按了按脑袋,一瞬间觉得自己的人生好像步入了玄幻的阶段。

佳期在床上呆坐了许久,才终于掀开被子下床,先是走到的起居室看了一眼,确定沈青城不在房间之后才又光脚走进卫生间,用冷水浇了浇自己的脸,让自己一点点地清醒起来。

自从上次发生给沈青城送药的意外之后,她躲沈青城的作战计划就更加周密,根本没有失手的可能,可是昨天晚上怎么又会莫名其妙地跟他搅在了一起,最后还睡在了他的房间里?

答案其实是不言而喻的。可是佳期在想到答案的同时,忽然又想起了在自己心头萦绕多日的那个疑点——沈希。

佳期擦着脸上的水渍站在卫生间门口,打量着这个疑似沈青城长居的酒店房间,许久之后,好奇心逐渐从蠢蠢欲动变得澎湃泛滥。

她真的很想知道这个沈希到底是什么模样,以及到底是以一个什么样的状态

存在的!

佳期先是走到沙发椅旁,拿起沈青城的外套翻了翻,可是却什么都没有翻到。

随后,佳期又走到衣橱前,打开了衣橱的门。衣橱内只有几套西装和衬衣,西装按照颜色由浅到深地排列,而衬衣则是一水的白色。

佳期不由得想起每次见沈青城,他的衬衣颜色似乎都没有改变过,的确全都是白色。

看来,这个男人似乎对白衬衣有着一种执念。

可惜在白衬衣里也看不出什么跟沈希有关的东西,佳期转头,目光又落到了床头柜上,那里放着一个黑色皮夹和一只腕表。

佳期犹豫了片刻,还是上前,拿起那个皮夹打开来。可是皮夹里除了几张卡和少量现金,根本没有别的东西。

佳期本还指望在这里面看到一张照片什么的,这下却着实失望。

将皮夹放回原处,她又不死心地拉开床头柜抽屉看了看,里面则更是一目了然,除了一摞现金,什么都没有。

佳期正失望透顶地将抽屉推回去,房门口忽然传来一个低沉缓缓的声音:“你在找什么?”

佳期吓了一跳,抬头一看,沈青城不知从哪儿出现,竟然正站在门口看着她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