条帕子用完也没擦干净,他正准备用袖子胡乱抹两把,旁边伸出一只手来,“用我们的吧。”

周朗回头一看,见到是沈与钰和侍从,爽快笑笑,“谢了,我正愁手帕不够用呢。”

他们仨都脏的很。

沈知澜也溅了血迹,可他顾不上擦,正紧盯着沈葵,考虑是做腹式呼吸还是人工按压时,沈葵悠悠醒转,还带了点迷茫。

等他想起刚才,恨不能破口大骂,找到罪魁祸首。

谈六小心说,“那野猪被射死了。”

沈葵偏头去看,发现野猪头部撒了许多血,但从表皮来看,居然没有外露的箭簇。

这时沈知澜想起什么,过去给三头野猪补刀,确认它们死的不能再死,这才回来。忘了补刀结果被反杀的事,坚决不能发生。

有急急的马蹄声传来,就跟衙门一样,援兵总是姗姗来迟,幸好他们几个都没出什么纰漏。

宗令毕竟上了年纪受不得颠簸,来的是他的长子沈岩,沈岩听到这边有嘶鸣和吼叫,急急带了二十个侍卫过来,生怕出什么岔子。

() 幸好几人虽然狼狈,但瞧着全须全尾,也没有昏迷不醒的。

沈岩先检查了几人的情况,这才出声问发生了什么事情。

“我来说吧。()”沈与钰拨开众人,几位兄弟刚劳累一番,不如我来代劳。?()_[(()”

他简略说了刚才发生的事情,平淡言语中却透出异样的风险来。这里总共就八九人,还多数是半大孩子,碰上三头凶性大发的野猪,自然九死一生,现在却是毫发无损,不得不说是奇迹发生,福泽庇佑。

沈岩连连念叨,只觉得太-祖显灵,照拂晚辈,他让人先去搬动野猪尸体,其中一头野猪体型较小,是被乱箭射死的,还要把箭簇先拔出来,而另外一头野猪,缺了半边獠牙,断口看着还很新鲜。

周朗笑了笑,“被我撅断的,随手扔哪儿了吧。”

沈岩险些以为自己听岔了,“被你砍断的?扔哪儿了?倒是可以用獠牙做个串。”

周朗咳咳两声,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,“我说,被撅断的,刚才随手扔这儿了吧。”他在杂草里翻了翻,找到刚被随手扔掉的獠牙。

沈岩一时失语。

獠牙!

被扳断的!

这该是多大的力气!

谁要是吹这个牛,沈岩肯定要好好笑话一场,可是眼见为实,又有物证,由不得他不信,他一边看地上的野猪,一边看周朗手上的断牙,竟是说不出什么来。

这还不算完,侍卫去扛第三头野猪,发现除了嘴部,竟找不到其余的伤痕,只有数不清的血迹。

沈岩不可置信又不得不信,亲自上手去扳开野猪嘴巴,露出残留的尾羽。

几只羽箭居然是从嘴部射入直透脏腑,扎进心肺,才会让野猪毙命的这么迅速!

沈岩从前只在古书上见过这样的神射手,说是万里挑一也不为过,他见过的神射手,无出其右者!

沈葵并不知道这其中的含金量,他也错过刚才沈知澜发狂的名场面,正兴致勃勃的询问着。

沈知澜比划着,时间虽短但是他脑子转的飞快,“我力气没有朗哥大,就算射到眼睛,胸腹,野猪皮糙肉厚的也不会立刻毙命,倒不如冒险射嘴,内脏要紧的多,只要几箭就能结果了它!”

他举起手还想示范,迟来的肌肉拉伤才慢慢造访,刚抬手,疼的他大叫。

肯定肿了!

“好了好了,现在安全了,你们又是血又是泥的,还受了惊吓,不如先折返回去,在帐篷里休息喝点安神汤,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。”沈岩和颜悦色的说,“放心,少不了你们的战利品。”

“那岩叔叔,我们就先回去了。”沈知澜也不想多停留,在沈岩的保障下,就跟同伴一起归去准备洗漱休息。

因为胳膊疼不能拉缰绳,他只能跟沈葵同乘,打闹着返程。

沈岩目送着几人离开,等到背影变成小黑点后,脸才缓缓一沉。

游猎会上,猎物都是提前驯养好的,说是野物,其实早就失去野性了,虽

() 然也有几头野猪,但绝对不会放在这么小的林子里,小树林按照惯例,都是少年们初出茅庐练手的地方。

现在居然来了野性未驯的野猪,还是三头?!打量他好糊弄呢!

这回是野猪,下回该是刺客了吧?

沈岩不管背后有多少缘故,他只知道,定要一查到底。

于是整个围场的宫人内侍,都被单独看管起来,准备一一审问。

*

折返回去的沈知澜几人正在帐篷里擦洗,还有候诊的太医,看到他拉伤的胳膊后,连忙涂了上好的药膏,让他至少五六天都

要好好歇着,不能使力。

沈知澜苦着脸,这药膏难闻的冲鼻子啊,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