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公主莫慌,是小人!主子命小人来接应您!”

陆从恭恭敬敬地走到马车前,向着昭华行礼。

昭华掀开帷帘,脸色从容不迫。

“阿莱,把剑收起来。”

“是!”

陆从又接着说明来意。

“大人吩咐,宫中一切有他,皇上不会再传公主商议婚事。

“恰逢新宅已经添置完,便让公主您过去瞧瞧。”

“那他在哪儿?”昭华颇为诧异,隔着轿帘询问。

“大人尚在宫中,稍后就会与您会合。”

昭华信任魏玠,只是没想到,他动作如此快。

圣旨才到公主府,她这人还没入宫,魏玠就已经说服父皇了。

“那便去新宅吧。”

“是。”陆从默默拂了下额头,大有如释重负之感。

城西。

新宅内。

魏玠先到。

他眼神温和似暖玉,不顾还有旁人在,径自牵住她的手。

“我出宫后,就直接来了这儿。你这一路可还好,累着了么?”

昭华展开笑颜,“坐着马车呢,哪里就能累着我了。你这样说,倒显得我多矫情似的。”

魏玠的眼中也浮起些许笑意,同时也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。

见公主跟着魏玠走了,阿莱寸步不离地跟着。

后来昭华发话,她才停下步子,没有继续跟随。

她一动不动地站在院子空地上,眼观六路耳听八方。

不知为何,她还是觉得这宅子有问题。

一只手从后拍上她肩膀。

她反应甚大,将那人胳膊给扭了。

陆从痛得嗷嗷叫。

“别别别!自己人,自己人呐!”

阿莱冷着脸松手,“你有事?”

陆从垂着脱臼的胳膊,用另一只手指了个方向。

“这院子守卫众多,公主不会有危险的。我是想问你,要不要去那边坐坐。可你这人……下手忒狠了。”

阿莱冷漠以对。

“知道就好,以后不要随便接近我。”

说完,她便迈步走了。

陆从给自己正好骨位,忙不迭地跟上。

他也不想招惹她。

但更怕她自己闲逛,发现这宅子里的机关,坏了主子的事儿。

……

这新宅完全是按照昭华的喜好布置的,深得她心。

院子里种了不少花草,生意盎然。

墙上的壁画刻着各样天下奇观,令她驻足良久。

昭华笑眼盈盈,“你从哪里找来的工匠,手艺真不错。这样的壁画,我想在公主府也刻上。”

魏玠望着她的笑靥,意味深长道。

“公主府不适合这些。”

昭华的注意很快又被别的吸引,也就没细究他这话的含义。

转眼间,天色暗下来了。

昭华想着该回去了,魏玠却说:“今夜就歇在这儿。”

她有些犹豫,“方便吗?”

魏玠牵着她进屋,“此处应有尽有,你还缺什么,我让人去置办。”

他都如此说了,昭华没理由再拒绝。

入夜后。

两人躺卧在一张床上,仿佛已然成婚的夫妻。

昭华侧躺在他怀中,把玩着他的衣带,显得百无聊赖。

魏玠冷不防地问她。

“贵妃滑胎,此事你知道多少。”

昭华倏然紧张起来,“你问这个做什么?”

魏玠抬起她下巴,淡笑着与她对视。

“听闻你那日恰好在宫里,便想着你是否知道一些内情。怎么,这是我不能问的?”

昭华眼睫轻眨。

“没。就是奇怪,你会对后宫的事感兴趣。

“至于贵妃滑胎的事,我只知道,貌似与嘉禾公主有关。”

魏玠注视她良久,随后低头亲了亲她眼角。

“你可记得,曾答应过我,不会参与朝堂之争?”

昭华视线下移,本能地不想与他对视,怕被他看出点什么。

她攥着他衣带,艰难地点头。

“我记得。”

他揽着她肩,无比亲昵地在她耳边说道。

“我已决心要娶你为妻,最后一次,希望你能与我坦白。

“昭华,你瞒着我,不想让我知道的,我可以不过问,我只问你,可还有什么欺骗我的谎言?”

昭华手指紧绷,指甲上的粉色转为白。

她摇摇头,勉强笑着,“没有了……”

魏玠仍旧从容镇定,但,对她最后的那点期望,在这一刻土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