昭华不知自己怎么就睡了过去。

这一觉格外沉。

连着好几天,她都没睡得如此安稳。

醒来时,她发现自己竟在魏玠的帐篷里,还睡在他的榻上。

昭华猛然坐起身。

又见魏玠正坐在桌边看公文。

他没有束发,黑发顺着后背倾泻而下,随意又不凌乱。

宽袖大袍,浑然谪仙一般。

昭华素来知道,他有一副好皮囊。

只是如今仍会被吸引,只当是遗世独立的画卷,缓缓在她面前展开。

他或许看不见自己的俊美勾惑,如皎皎清风,无形最是撩人。

昭华穿上鞋袜,起身下榻。

“我怎么睡着了?”

魏玠朝她看来,意味深长道。

“我倒也想问,是我技艺不精么,否则某人怎会睡得如此沉?”

昭华面色微微泛红。

她倒是记得,不久前好像还与他在榻上缠绵。

他也颇为动情,只差一点便要……

眼下她这情况,应该没有成。

也是,对着一个睡着的人,他怎提得起兴致?

不过她还是想不通,为何就睡着了呢?

见她满脸纠结困惑,魏玠适可而止地放下公文,告诉她实情。

“看你气虚体乏,眼带乌青,便设法让你睡了会儿。”

昭华略显惊讶。

“你做的?你何时……”

忽然,她想到,先前亲吻时,她就觉得他用舌尖将什么抵给了她。

原来不是错觉。

他那时应是给她喂药了。

这个人,还真是防不胜防!

不过,也就是说,他那时就没想要她……

“多谢。”昭华诚心道谢,不再计较他那些轻薄行径。

魏玠手指轻叩桌面,提议道。

“若是睡不惯,便带些安神香回去。”

昭华摇头。

“并非睡不惯,只是这几日……”

她顿住,见他桌上堆了那么多公文,话锋一转,“你的伤还未痊愈,就要急着处理这些吗?”

魏玠看出她有隐情,没有接她这话,继续问。

“这几日怎么了?”

昭华不以为意,“就是林中虫声扰人。”

她若告诉魏玠实情,只怕他又不能安心养伤。

何况,这本就是她的事,不该麻烦他。

……

昭华回去后,才从绿兰口中得知,她约莫睡了两个时辰。

这期间,绿兰原本不敢走,还留在帐篷外等候。

但陆从嫌她在这儿太显眼,就让她先回了。

经此一事,绿兰难免生疑。

公主和魏相待了那么久,定是关系匪浅。

还有上次,魏相失踪,陆从不找皇上,却来找公主。

这些都耐人寻味。

可她身为婢女,不敢多问。

绿兰摆上一叠干果点心,另起话头。

“公主,刺客都已被抓,总算不用再严查严审了。今晚外头要点篝火热闹热闹,您想去瞧瞧吗?”

她说这话时,眼睛都亮了。

可见是她想去。

昭华也不是苛刻的主儿,柔声道。

“我困乏得很,得早些睡。你便替我瞧一瞧这热闹吧。”

绿兰抑制着激动,赶紧谢恩。

皇上出行,各官员铆足了劲儿讨圣上欢心。

今夜这篝火会,是某个官员特意安排。

晚上。

夜幕四合之时,空地上燃起几堆篝火。

开场便是民间的杂技。

最为震撼的当属打铁花。

光膀子的手艺人舀起铁水,而后敲击木勺,铁水瞬间变成火星撒在空中。

黑夜之中星火炸裂,一如繁星落下、火树银花。

众人连声叫好,宣仁帝也甚是喜悦。

“看赏!”

打铁花是为讨个好彩,寓意吉祥。

官员们借此对帝王极尽赞美之词。

气氛热烈之际,一名侍卫来报。

“启禀皇上,有人秽乱围场,男子被当场抓获,女子脱逃。”

宣仁帝好好的心情荡然无存。

“如此龌龊东西,你们按律处置便是!”

侍卫畏惧道,“可……可事关昌平公主。”

“这与昌平有何干系?”宣仁帝脱口问道。

侍卫头埋得很低,生怕说错一个字。

“因为,因为那与人私通者,极可能就是公主。”

“什么?!”宣仁帝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