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从自觉心虚,不敢直视主子眼睛。

他磕磕巴巴道。

“昨晚,昨晚一直找不到主子下落,小人实在没办法,就……小人也再三问过蛊术师,确保公主不会有大碍,才……主子恕罪!”

魏玠玉一般温凉的眸子微寒。

“擅作主张。回府后自己去领罚。”

虽被惩罚,陆从也不认为自个儿有错。

单单是驱动蛊虫时会承受一些痛苦,伤不到根本。

说到底,主子还是太在意昭华姑娘了。

其实这点痛算什么呢?

连昭华姑娘自己都没吭声。

魏玠闭眼调息,“山洞那些尸体处理了么。”

陆从恭声回。

“按您的吩咐,已经知会陈将军。”

……

陈将军一直在搜查刺客,终于有好消息。

他在一处山洞里发现刺客尸体,将他们尽数带回。

宣仁帝大悦,重赏陈将军。

后又得知魏相被刺客所伤,他便亲自来看望。

床榻边,宣仁帝言辞悲切。

“魏相,你务要好好休养,朕不能没有你,天启不能没有你啊!”

魏玠微微颔首,“吾皇厚爱,臣受之有愧。”

宣仁帝大受感动。

他这相国大人,忠君爱国之心如昭昭明日,他是一点都不曾质疑过。

这次魏相又舍身捉拿刺客。

得此良臣,夫复何求!

“魏相好好歇着。来人呐,传朕旨意,随行太医一律紧着魏相这边,定要将魏相这伤治好为止!”

“遵命!”

宣仁帝走后,魏玠那眼神突显凉薄。

他吩咐陆从。

“本相需静养,其他探访之人,都拒了吧。”

陆从刚要领命,想起什么,多嘴问。

“主子,若是公主来了呢?”

这指的是哪位公主,不言而喻。

魏玠望向帐篷入口,眼神晦暗。

“她能来倒好。”

昭华的确来不了。

一则,她需要避嫌。

二则,她不欲与魏玠纠缠过密。

纵然她答应,以后会嫁给他,但那也是将来未可知的事。

眼下他们都还有婚约在身,便不能胡来。

……

夜幕至。

众人大多都待在自己的帐篷内。

嘉禾颇有兴致地伏案作画。

一名内侍走进来,她问。

“人带来了?”

“谨遵公主命,人就在围场里,且一切都安排妥当。”

嘉禾抬起头来,笑容甚甜美。

“是嘛。那可得瞧仔细了。这场戏闹得越大,才不枉本公主忙活一场。”

内侍垂首,“是,公主。”

另一边。

昭华也还没睡下。

她来来回回将那些罪证看了许多遍,还觉得不够。

夜深时分,昭华隐约觉得有人在暗中窥视。

那种强烈的视线,令她后背生寒。

她望向周围,又不见任何异样。

起初并未过多在意,只以为是自己太过劳累,心神不宁。

可就在半夜,一阵寒风吹来,掀起帘子。

她抬眼望去,竟瞧见帘子后面,有双泛着绿光般的眼睛。

砰!

昭华顿时一惊,打翻了手边的东西。

那人也受了惊,“嗖”的一下就没影儿了。

这下,昭华认定不是错觉。

那是个人。

活生生的人。

他在外面站了许久,就这么盯着她。

昭华收起那些罪证,藏到一个只有她知晓的地方。

随后,她起身走到外面。

外头有侍卫巡视,按理说,普通贼人闯不进来。

她叫来附近一名侍卫。

“刚才谁在我帐篷外,你可有瞧见?”

那侍卫仔细想了想,点头。

“回公主,确实有人。”

“是谁?”昭华立马追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