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们干嘛呢?”

宋轻舒的视线在这两人之间转了一圈,头一回因为自己的决定后悔。

她又不是不知道姜珏南对其心存芥蒂,当时就该另外抓个小孩用来堵陆乘风。

“不会吵起来了吧,在这么关键的时候?”

陆大夫一甩袖子:“我还有要事在身,没空同人闹脾气,药已经煮好?宋夫人与我一同过来,喂给徐夫人吧。”

“这就来。”

宋轻舒跟着他身后往里走,还不忘回头给姜珏南的眼神,让其不要闹事。

后者只是耸耸肩膀,全当看不懂。

他又没闹,他只是按照夫人的吩咐,把人拦住而已。

稳婆帮着把躺在床上的人扶起来,宋轻舒一勺勺把药喂进徐莲口中,见对方似乎把那口气喘顺了,心下才稍微安定一点。

安心不过两秒,她又转头去看陆大夫。

“为什么脸色还是那么苍白,看上去已经要意识模糊了,我们还是来晚了吗?”

早知道,她手段就该再狠一点,直接把那棵草拔起来丢进空间,总好过花那么多时间慢慢逗着等开花。

“你们已经很快了,比我预想中要好了很多,只是她的身体太差,随着时间的流逝会出现越来越疲

弱的状态,没办法。看上去意识不清,是因为她之前小睡了一会儿,不久之前才又被痛醒,慢慢来吧。”

宋轻舒忽然意识到,她能帮上的忙也就那么多,相比之下,她坚持留这里添的麻烦反而更多。

她点点头,不再多言,就在外间守着。

大概是那特殊的药起了作用,大约一刻钟后徐莲的力气慢慢恢复,里间又传来鼓励和安抚的声音。

被鲜红的颜色浸透的热水换了一盆又一盆,光是丫鬟端着水进出,都看得人心惊胆战。

外头的知府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回来,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,同样着急的不行。

拦人的还是姜珏南。

他耐心安抚:“我夫人和陆大夫都说,徐夫人的身体有出现外伤,要是人来人往,闹得风尘仆仆的话,让灰尘落进去,会让人更难受。”

其实夫人跟他说的是什么细菌微生物之类的东西,但他听不懂。对他们这些人来说,用灰尘这个词更容易理解。

“外伤容易感染发炎,徐夫人身体现在已经经不起任何折腾了,我们在外面等吧,相信他们,也相信我夫人和她特地想办法弄回来的药。”

知府已经听说过,宋夫人与其丈夫特

地去爬了附近的山,取了一株极其罕见的药材,回来只为救徐莲一命。

“多谢你们……”

他现在只能说得出这么句话,其余的再开口全都会变成担心,紧接着就要忍不住往里冲了。

在第四盆水送进去后,屋子里终于传来细微的小孩啼哭的声音。

宋轻舒接过那个带着血的皱巴巴的小孩,帮着稳婆把襁褓裹紧,紧张得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。

不是说新生儿少说也得有个四五斤?她怎么抱在怀里感觉跟没重量似的,轻飘飘一团,生怕手臂多用一下力都能把人挤个好歹。

“接下来咋办啊?”

比起她的紧张,稳婆可以说是喜笑颜开:“哎哟,孩子现在吹不得风的,这家里那么有钱,应该有提前请婆子吧,让人帮忙烧水照顾着洗洗啦。这么个大胖小子,家里男人应该很舍得花钱的。你看,我这边的钱怎么结呀?耽误好几个时辰呢……”

怎么照顾孩子确实不在对方的业务范围内,但宋轻舒满心担忧只被敷衍也难免不爽。

她用下巴点点外头:“把你找来的丫鬟就在外面呢,知府大人也在,看他们谁领你去找账房的人。顺便让那个丫鬟找一下照顾人的婆子

。”

夫人在生产,负责照顾的婆子当然就在不远处候着。

得知生产已经完毕,几个人进来,从旁边的侧门把孩子送进另一个房间,一群人伺候上。

知府就站在门口,眼神瞟到那个又红又黑的小皱猴,紧皱着的眉头始终没有松开过。

“我夫人呢?你姐姐怎么样了?她没事吧?”

宋轻舒心里略感回暖。

在这个男孩的性命远比产妇重要的时代,这人还能先关心妻子的情况,已经算是难得。

“命还在,但身体情况不太好,陆大夫刚刚在和我说怎么琢磨着把撕裂伤口缝上呢。内部出血已经大概止住,处理完外面的伤口就行。”

那不叫撕裂,是崩裂。

把几个明显的大伤口处理好,还会有细细密密的小纹。

陆乘风只说一句伤口颇多,宋轻舒进去看完后,满脑子都是那种海绵被压实扯裂的小洞,一时间满目震撼。

等着伺候夫人的婆子表情也不太好看,在旁边插嘴:“宋夫人医馆的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