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早晨,工作钟准时响起,周喃也从睡梦中清醒。

从床上坐起,她脑子有些晕晕的,鼻子还不通气,有些难以呼吸。

行,感冒了。

在起身去刷牙前,身上多穿了一件薄薄的外套。

脸上有些许苍白,面无表情的走到洗漱台前。

此时周锦杨也在那,不知是男生不喜欢用毛巾洗脸还是怕麻烦,他用双手接起水便往脸上泼,随意擦拭几下就算好了。

脸上的水还往下掉,占湿了一小部分的衣领,擦干都懒。

昨晚的事似乎并没有发生,在此时一往的事照常。

周锦杨还赖在镜子前不走,周喃同样嘴碎他:“别臭美,借过一下。”

他听到话,白了她一眼,随后让出了一条道让她过。

按照平常的过程洗漱,到了要解决早饭的事,周喃走去厨房,打开电饭锅看,是昨晚周锦杨给她留的晚饭。

她的记忆还有点残存,在买肉的时候,因为凑整数钱,鸡腿买了三个,可看着锅里的碟子上还躺着两个。

周锦杨换好衣服就出客厅来,周喃热了昨晚没馊的饭菜。

他也不想这样干坐着,便帮忙去把粥提出来,还顺便装好。

周喃把这都看在眼里,她很清楚的感觉到他的变化,自从上了高中,他就成熟了不少,麻烦事常常都不在劳烦她这个姐来帮忙。

虽然是这么想可嘴上还是想欠一下,“真够细心,是想为以后的女朋友做准备?”

说完这话,周锦杨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反驳回去,脸上还是平静,没有多大的变化,手上夹着菜。

半晌,他没有波澜地说:“姐,你最近说话好奇怪。”

“我……”

“我承认,我是有喜欢的人。”

周喃没说出一个字便被他打断,但这干脆又没防备说出这话,她还反应这冲突改如何面对。

忖度,他又接着道:“她学习很优秀,将来会是考去重点大学的那种。性格温柔又文静,在谁面前都很腼腆,

除了在那个叫冯哲的面前,她会变得格外开朗。”

话说完,周喃看着他,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,但在此刻她感觉他心里又一种说不出的心酸。

早晨的朝阳放肆性照进窗户,金灿的阳光给人一种温暖,但在这样的场合很是不符。

可能是因为血缘上的关系,不太会安慰的周喃很顺口的说出话,“你也可以当一匹黑马,杀出来让她看见。”

“你的基础扎实,多刷点题,成绩很容易提上去的。不会的你也可以问我,你姐免费给你做家教。”

“我不打算读大学。”

气氛在这时像是凝结住,周喃反复想着刚刚他说的话,确认自己并没有听错。

周喃问:“你说什么?你在说一遍?”

周锦杨放下手中的碗筷,很直接地又说了一遍:“我说,我不打算读大学。”

看着说得理直气壮的样,周喃情绪激怒了些,皱着眉头,问道:“为什么不上?”

他倒是什么动作都没,垂着眼帘点开手机屏幕看了眼,闲散回答,“家里债务重,早点打工还债。”

周喃喷怒放下筷子,“这轮得到你来?就你这个高中学历你能打什么工?你是不是疯了?!”

她发的火周锦杨并没有动容,他起身离开饭桌。

“你要真的是这样,姓许的姑娘更看不起你。”

话听进去,就没法当做没听到,周锦杨停住脚步。

“你管不着。”

周喃正气上头,但看到快临近上班时间,不得不离开。

心念叨着:好小子,等我回来!

*

上了公交,她习惯性坐在后排靠窗的位置。

情绪未定,周喃生气是生气,但在当时争执时,她心里莫名有一股心虚感。

这种心虚,让她想起几年前高中毕业,大学录取通知书也陆续发放到学生手里。

那时周喃虽然平时很贪玩,可成绩一直都不错,高考前两个月,一直埋头磕在题海里,填答的题目都很细心依依解答,上课改掉坐姿,不和老师斗嘴好好听讲,这些老师都历历在目。结果不出所料,她收到了北怀市里有名的大学。

那晚是大家的毕业典礼,单独和狐朋狗友们喝了点酒,周喃半夜才回的家。

她的家庭并不算非常富裕,只能算得上是过得正常日子,平日都还算和睦。可那晚回家,遭来了噩耗,父亲赌博遭人针对,输了很多钱,他心烦喝醉酒回家拿妈妈出气。

周喃回到家时,家里已经一片狼藉,周锦杨那时还小,蜷缩在窗帘那,眼神无助,看着母亲江浽被无情的打骂。

最后事情周喃开手终止,父亲被她一气之下开着破旧的摩托在马路上横冲,自尽了。